幼宜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他背单词，许是不想在她面前出丑，周久安聪明地先用手机查询了每个单词的音标和读音，听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听明白后，才会小声地读出声。
尽管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幼宜听见，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挨得近，她又故意伸长耳朵凑热闹，这样一来想不听见都难。
听着他糟糕的口语和蹩脚的发音，幼宜忍不住皱眉叫了他全名，“周久安，你上英语课是完全没听吗？”
哪怕是表达能力再差的人，但凡学过一点音标，都不至于读成这个样子。
周久安发现幼宜听见了，俊俏脸皮泛起一抹可疑的红，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我爱国不行？”
“行行行，你爱国你爱国。”幼宜敷衍地回答，从背包里拿出记事本翻开。
她不想现在和他讨论爱不爱国的事情，周久安的口语对她来说是个十分不好的预兆，这代表她要重新制定英语学习计划，把学习音标的任务加进去。
周久安也没跟她废话，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背完单词，这样他明天就不用上课了。
不过很快，他就遇到了问题。
在背到第五个的时候，周久安在一堆“笨蛋、傻瓜”中迷失了方向。
在背到第二个单词的时候他问过幼宜，笨蛋和傻瓜算是近义词，那么是不是单词和单词之间的意思是互通的，然而幼宜一句话浇灭了他美好的想法。
“这些单词所有的意思我都写出来了，如果后面没有，那么就不能把傻瓜记成笨蛋。”
他只好苦哈哈地继续背。
结果背着背着，周久安成功把前五个单词的意思记混了。
幼宜写计划的功夫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烦躁得直抓头发，抿抿嘴唇，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周久安突然像只大狗似的眼巴巴凑过来，扯着她的衣角撒娇，“许老师……”
“有事？”幼宜故作高冷地瞥他一眼，实则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撒娇的样子，很可爱，很软萌，很……甜。
“脑容量不够了，”周久安指着稿纸，“还剩两个单词。”
幼宜笑得残忍，“那明天还得继续上课。”
“不是，我没说我不背，”周久安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教我，我背起来快一点。”
幼宜虽然不懂他这是什么歪理，但还是拿过稿纸问：“哪两个？”
周久安伸手，“最后这两个。”
幼宜恍然，张嘴便道：“t-w-i-t，twit，笨蛋的意思。”
“你读慢点，我没听清。”英语白痴周久安实诚地开口。
幼宜又读了一遍。
这回周久安不说话了，盯了稿纸一会儿，然后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幼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无声地动着薄唇，不知道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约莫五分钟后，他睁开眼，摇头，“记不住。”
“这不就四个字母吗？”幼宜诧异了，“这你都记不住。”
“我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周久安撑着脑袋，“背到第九个，就是你刚刚教的那个，全忘了。”
幼宜无奈，她相信这是周久安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以他对英语一窍不通的能力，现在能死记硬背一次性背出来八个也不错了。
垂眸看着纸上的英语单词，幼宜想了想，想起曾经学过的单词记忆联想法，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单词一字一顿，“那你这么记，twit，t-w-i-t，替我爱他，只有笨蛋才会说替我爱他。”
话毕抬眼看他，“现在总能记住了吧？”
周久安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幼宜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他一点都不甜了，还是那匹桀骜不驯小野狼的模样。
过了两秒，他似笑非笑地问：“许幼宜，那你是笨蛋吗？”
幼宜呼吸一窒，抬眼，他在凝着她。
他是正对着门口的，整个人沐浴在日光里，眼眸似乎也格外明亮。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给问懵了，看着他那张被阳光雕刻得愈发深邃有型的脸，她的脑海里竟然闪过一个诡异的想法：长得这么帅，该不会是整过容吧……
等幼宜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回过神来思考该怎么回答他时，就听放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手机响了。
像是从重压之下突然得到释放，幼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摁了通话键。
“喂？”
“小宜，”季晏礼温润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出来心情愉悦，“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到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