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孟兰州突然抬眼朝白九媚看过来，目光意味深长。
白九媚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算是回应。
祝完寿，便是千篇一律的才艺表演。
各世家的贵女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在这次宴会中一鸣惊人。
就算不能进宫，或者成为王妃，至少露了脸，说不定也能获得一段好姻缘。
白菁菁弹了一曲《清平乐》，竟然十分出彩，引得穆清鸿连连看了几眼，
她则无限娇羞，自以为隐蔽的偷偷看了穆清野好几次。
林雪儿聘聘婷婷走过来，笑得端庄自持：“阿九，我瞧你一个人在这边怪孤单的，婶婶和二姑娘只管自己高兴，也不理你，特意过来陪陪你。”
白九媚捏住鼻子：“啊！什么东西这么臭？”
林雪儿愣了愣：“我怎么没闻见？”
“你再仔细闻一闻。”白九媚睁圆了美眸：“这么熏天的臭气，你竟然闻不到？呀，你该不会是鼻子失灵了吧？”
林雪儿狐疑的又翕动了几次鼻翼：“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味道。”
剪冬插嘴：“本来是没有的，可是林姑娘一过来，臭味也跟着过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哄！
附近几个女孩子撑不住笑出了声。
“你！”林雪儿勃然大怒，感情这两个溅人故意耍着她玩呢！
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气的头目紫胀，恨不得抓烂白九媚的脸。
这溅货今日吃错药了吗？
怎的这般刻薄恶毒！
可是她不能生气，更不能还嘴，否则千辛万苦给人们留下的好印象就会毁于一旦。
更何况，她有别的迫切需要达成的目的……
林雪儿眨了几下眼睛，眼中立刻凝起一层泪雾，娇娇怯怯。
“阿九，你是生我的气了吗？我知道今日我原该一直陪着你的，可是母亲唤我，我不敢不从……”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果然，有几个少年频频向这边看过来，颇有些一言不合就要挺身而出的架势。
白九媚叹了口气，都这样了还不滚，脸皮可真够厚。
“林姑娘，我没银子了，真的。”
“父母哥哥因我这段时间花钱太过大手大脚，怕我上当受骗，已经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我现在只有每个月二两的月例银子，你若实在想要——剪冬，拿给林姑娘。”
林雪儿万万料不到，白九媚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她的伤疤挖她的短。
她摇摇欲坠，望着周围那一道道或探究，或鄙夷，或耻笑的视线，恨不得当场死去。
只能不停摇头，流着泪悲痛欲绝，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
“阿九，你怎么可以这样含血喷人？”
“我东平伯府门庭高贵，我又饱读诗书，懂礼仪知廉耻，怎么可能从你手里骗银子花？”
“你便是再生我的气，也不该给我东平伯府抹黑啊！！”
白九媚挑了挑眉，对林雪儿转嫁矛盾的本事深感佩服。
剪冬冷笑一声：“林姑娘，你别装清纯了，你不仅骗我家姑娘的银子花，还唆使丫头偷首饰。”
“你头上戴的那只凤头钗就是我家姑娘的吧？还有腕上的血玉镯，耳上的明月珰，全都是。”
林雪儿眼泪流的更急，“可这，这分明是阿九送我的……”
“阿九，你的丫头为什么要撒谎？难道就是因为你想见瑞王殿下，我让你忍一忍，你便如此怀恨在心吗？”
她“哇”的哭出声，跌跌撞撞跑开。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晕死过去。
那几名少年赶紧追出去，一再表示不相信林雪儿是这种人。
安慰了许久，终于引得林雪儿破涕为笑。
她望着远处高台上风姿翩翩，意气风发的穆清野，开始认真考虑让他为自己花点银子的可行性。
玲珑阁内，白九媚神态自若的喝茶吃点心，对众人的指指点点置若罔闻。
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她就是要刺的林雪儿提前激发心中的恶，才能让计划顺利实施。
才艺表演很快告一段落。
沈太后亲切的扯了一大堆废话，朝下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霍家九娘，快到这边来，让哀家好好瞧一瞧。”
霍婴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父亲。
直到父亲霍长河微微颔首，她才忐忑的走到沈太后面前，行了个标准的福礼：“臣女拜见太后。”
“哎呀，这孩子长的真水灵，我一见就心生欢喜，比我家小七可乖巧太多了。”
沈太后拉着小姑娘的手不住端详，笑得格外和蔼。
一旁伺候的沈贵妃笑眯眯提议：“既然母后喜欢，那干脆留下给您老人家当儿媳，如何？”
沈太后仿佛被说到了心坎上，“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这婆媳俩一唱一和，几句话便改变了一个小姑娘的命运，却全然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
霍婴婴小脸煞白，一个“不”字含在舌尖，就是不敢吐出来。
她仓惶扭头，凄然呼唤：“父亲——”
她不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就算她远在边关，也无数次听闻过那个丑八怪的暴行。
他不仅喜欢亵玩年幼的小女孩，更是将无数妾室丫头当做牲畜般虐杀致死。
她还那么小，她不想死！
“太后娘娘，犬女自幼长在边关，性子粗鄙，才情全无，实在不是良配！”
霍长河扑通跪下，用力磕头。
“更何况，我们霍家祖训，男子绝不入赘，女子誓不为妾！望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霍将军多虑了，本王就喜欢性格直爽的姑娘。”
穆清鸿死死盯着小姑娘，目光如同饿狼般贪婪，笑一笑脸上的肌肉就跟着抽几下，十分狰狞。
“本王怎么舍得委屈霍姑娘做妾？霍将军放心，本王的王妃昨日刚刚过世，霍姑娘过门就是正妃。”
霍长河一直镇守边关，今年刚刚回京述职，还不属于四大世家的任何一个派系。
娶到他的女儿，就如同娶到一只精锐的军队。
沈家母子当然要赶紧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