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的意思是……让我上?”苏暖惯来会察言观色,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这么开口问了一句。
牛常山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开口道:“没办法,你不上的话,那这个患者的情况我们掌控不了,如果你能上的话能增加更多的胜算。”
就像是广告词说的,不看广告,看疗效。
之所以这么相信苏暖,那也是因为牛主任看过医院传过来的录影带了,心脏那台手术真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啊,更何况如今这个患者的植皮手术也没冠心病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患者身体烧伤引起的其他危险,双重叠加,治疗特别复杂,而且治疗起来比较棘手,一般医生才不敢上这台手术。
尤其是这种开放性污染的伤口,可能需要多次手术确保皮肤完全修复,经历二期甚至三四期的植皮,也就是反复植皮。植皮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部分患者可能因反复感染或植皮失败而需重新植皮。
有些患者可能因植皮后出现瘢痕挛缩等情况,还得进行修复性手术以改善功能和外观。
所以,不管在什么医院,能做或者说愿意做这种手术和治疗的医生其实都不多。
牛主任表示他也很为难啊。
至于苏暖为不为难,牛主任就看不出来了。
再次瞥了苏暖的方向一眼。
嗯嗯,看起来是没有为难,看资料仍旧挺淡定。
认真专注手上的资料,苏暖也就忽略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说实话,苏暖还真没什么为难的地方,反正她现在就是块砖,哪儿需要往哪搬,跨科室……并不能阻止苏暖这个打工人!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让她……风生水起,发家致富!
见牛主任还是一副等着答复的模样,苏暖随即开口提议道,“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再说吧。”
“好,就在楼上,我领你过去。”牛常山回了一句,立即走在前面带路。
患者在急诊科检查观察了一段时间,急诊科排除了休克、发热的症状,把人转到了烧伤外科。
就住院观察这几天,患者的皮肤组织大面积受损,每次都疼的难以忍受。
上午的时候患者又疼了一次,甚至晕厥,用药怎么也不管用,实在没办法了牛主任和小李医生这才再次想到了苏暖,急匆匆赶过来拦人。
烧伤外科就在中医科楼下,三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做好消毒,换上防菌服,苏暖跟着牛主任进了病房,病房内除了患者和一个护士在帮忙输液,还有两位同样穿着防菌服的家属。
“是你,那,那个女医生!”
张浩惊讶的看着苏暖,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遇到她。
虽然苏暖这会儿戴着口罩,可张浩还是记得那双眼睛,老百姓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会记得自己救命恩人是谁,甚至刚才张浩还正在和他姐姐说苏暖呢。
“嗯。” 苏暖点点头,应了一句。
“恩人还真是你啊,你这是来看小荣的吗?”张浩原本颓废的神情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太好了,恩人你一定要救救小荣啊,他媳妇下个月就要生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求,求求你,恩人,救救我家小荣,我给你跪下了……”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父母健在,下有妻儿,白发人送黑发人,患者家属这心情可想而知。
张婶子六神无主,也知道下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她不是医生,不能救命,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甚至儿子受伤她到现在都瞒着家里,儿媳妇怀着孕,如果知道她丈夫出了这事儿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看到女人下跪的动作,苏暖熟练地避开顺便伸手扶住了对方,安慰道:“婶子,你别这样,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先让我看看病人。”
牛主任也帮着扶人说道:“时间紧急,让苏医生先看看,医院会全力救治的。”说完三人就朝着病床过去。
患者面色不华,口唇紫绀,额头可见大汗。
苏暖戴上手套,拿起镊子,小心地将敷在伤口上的纱布轻轻取下来,一整块皮肤,几乎都是血呼啦的,渗出液多且浑浊,全身反应明显还带有一股轻微腐腥味,苏暖脸色顿时十分的凝重,在场的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来当时导致患者受伤的热油并不新鲜,应该是反复加热油酸腐败或者掺入了其他的细小异物,然后留在了患者胸前皮肤深层,导致了进一步的厌氧菌感染。
之后苏暖又给患者诊脉,然后看了一下舌苔,脉弦沉迟且无力,舌质光绛(无舌苔覆盖),甚起芒刺,从舌质和脉象来看,她之前的判断确实没什么问题,确实是邪热入里煎灼津液所致。
“邪热入里,肺气不宣,邪正相争所致病症。现在还是疾病发展的初步阶段,及时清热解毒,宣肺利水,防止病情朝着严重转变,就不难治。转重了,就比较麻烦了。”
牛常山不懂中医,但毕竟在医学圈子里混,谁还不认识几个中医大夫了,苏暖的一番解释,牛常山听着也确实有道理。
“这么说这个情况苏医生有办法了?”
“如果牛主任信得过,我先开个方子,吃上两剂看看效果。”苏暖道。
“能让苏医生来,自然是信得过的。”
牛常山非常客气,然后问患者家属:“苏医生刚才的说法你们怎么看。”
“我,我们都听恩人的。”张婶子还没回过神,张浩急忙回道。
苏暖之前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他相信苏医生。
“我会尽力。”苏暖再次点点头,随即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病房。
别问,问就是回去抓药,便宜徒弟不在,这些活儿只能自己动手,看来得尽快让杨主任帮忙招几个中医大夫或者学徒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