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硬了。
他拳头硬了！
苏默在苏然的愤怒阈值之上疯狂蹦迪，来回反跳，看这家伙真的红温了，他这才无趣般地摆了摆手。
“算了，不逗你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呼——”
苏然缓了缓气。
“首先，这里是哪里？”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苏默咧嘴一笑，“当然是命运长河啦！你不是刚刚得到了这一份天赋嘛，这很合理。”
“命运长河……”
苏然张了张嘴，看着周遭的一切。
仿佛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定义，命运在这一刻具象化，宛若长河般滚滚流淌，向着那未知的远方。
看不到起始，看不到终结。
“这些光带，都是些什么？”
“可能性，无数的可能性。”
苏默回答，“就像你每天醒来，是选择先睁开眼睛，还是先翻个身；亦或者下床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这无数的可能性与不同，都将延伸出一个不同的世界。”
他张开手臂，像是在拥抱着命运，“而这里！便是那无穷极可能性的精神投影！苏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达的地方，你很幸运，以凡人之躯来到此处，你还是第一个。”
“那这种幸运，我宁可不要。”
苏然至今还没有忘记乌兰塔娜在自己的面前消散的模样，他的语气低沉。
“我所经历的那些不同世界线……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吗？”
这话问出口时，苏然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轻颤。
苏默挑眉，“你想要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然皱起眉头，他很显然不喜欢对方反问的话，“虽然有一些世界线中存在着美好，但是，如果真要我去做出选择的话，我宁可相信它们都是假的。”
“那便权当是假的吧。”
苏默笑着道，“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呢？”
“我能当作这就是真相吗？”
苏然追问。
可苏默却又露出了那副高傲得自以为是的表情，“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想把责任推给我哈！话说你小子是不是带着录音笔？就等着以后追究我的责任呢……”
这顾左右而言他的做作模样，又把苏然给气到了。
这狗东西……
还真是一句准称的话都不愿意说！
“那我还能问你点啥？”
苏然气愤道，“这不愿意说，那不愿意讲，要你有什么用？”
“苏然，我是不是太惯着你，让你有了可以在我面前狗叫的胆子了？”
苏默眼角勾起一抹戏谑。
整个命运长河突然翻卷了起来，苏然一个站不稳，便被裹挟在了其中。
随后一个浪花翻过，他直接被拍到了河底。
“我靠……咕噜噜～～你……咕噜噜噜噜……”
直到河面平息，苏默这才伸了伸懒腰。
“这下安静多了。”
有生机与泯灭的气息突兀出现，就好像早已在一旁观看许久，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厚重甲胄的男人出现在了命运长河之上。
下一刻，此方的投影开始了崩坏，空间震荡，仅剩下了无尽的虚无。
“看来她还是那么不待见你啊，哪怕理智全无，却依然如此遵从本心。”
谛听声音沉闷，“她只是害怕被我净化泯灭而已。”
“啊对对对，她是怕你，不是不待见你。”
苏默敷衍至极的冷嘲热讽中，谛听伤疤狰狞的脸上，表情更加难看了。
“你和你的契约者，很像。”
谛听开口说道，“都是这般的不着调……不过，刚刚你是把他送到了那里吧？这算是什么？明明嘴上说着毫无干系，却背地里愿意默默帮上一把，你这样的人，在如今的人间，应该算是傲……”
重甲男人刚刚说到这里，然后就没后文了。
原地只剩下波动的空间，时间与空间的伟力彼此缠绕在一起，将男人刚刚所在的空间尽数消泯。
许久之后，平静下来的空间中再次显露出了男人的身形，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这么玩不起？刚刚得到了她的神格，你就直接背刺队友？”
“哈？我跟你个瞎了只眼的很熟？”
苏默一脸的嫌弃，“死远点，看着晦气！
“再说了，你守着她的遗馈，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交给我废物利用一下，也算是不堕了时间与空间之神的名讳与寄托了。”
苏默轻叹，“她还真是执拗啊，一心爱着世人，哪怕是死了，也要留下一缕火种。”
“泰米斯是我们三柱神中最特殊的存在，也是最仁慈的存在……苏默，不要辜负了她的期盼。”
“我说我现在就后悔了，你信不信？话说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谛听脸色一黑。
“嗨！逗你玩呢，傻大个儿，看给你吓的。”
苏默嬉笑了一声。
“你当我是你呢？泰米斯姐姐以前对我那么好，你觉得我会对不起她？既然如今承了这份情，总该是要做些什么的。”
谛听哑火了，又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人间的烟火气不适合你，你这人变得越来越贱了，你是叛逆期才到吗？”
“什么话，什么话！”
苏默控诉，“你以为我想啊！近墨者黑，我这不都是被我契约者害的？想想以前的我，多正直一个，嗨，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啊！”
“你的这句话，本就是对泰米斯的亵渎，她执掌着时间，哪怕是曾经。”
谛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对得起她？
“咳咳！”
苏默干咳几声，“你个浓眉大眼的，什么时候也学会抠字眼了？是眼睛被抠了之后，无师自通了吗？”
这地狱冷笑话谛听接不住，所以他直接出手了。
“你看，又急了。”
苏默倒打一耙。
空间在震荡，虚无都被不断泯灭，又不断填补空缺。
这股不可逆的趋势逐渐凝聚为虚无的潮汐，在此方的世界中翻涌着，席卷着。
“我是治不了你了？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那是谛听的怒吼声。
“我靠，你来真的？别，我刚刚开玩笑的！”
虚无之中的战斗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