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和部落。
“自今日起,我和部落正式更名和郡!”
田间地头,庶民被召集到一块,听着这片土地的老爷宣读律令。
“即日起遵华夏律,行华夏历!”
庶民们安生听着,也没人疑惑发问。
“今秋赋税,十抽一。”
当贵族老爷说到这一句话时,木然的庶民眼中都填了讶异。
说什么和郡、什么华夏律,都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要说到税赋,他们个个竖起耳朵。
“就不想跟你们这些贱民……”那贵族老爷以为庶民多少会激动,结果一个个木愣木楞的,满心不悦,开口就来。
还是身侧亲信提醒,他才住了嘴。
“大人这……”小贵族腆着脸看看一旁身着丝绸的华夏官吏。
“您还是跟民众解释清楚,毕竟到了秋天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到时您的官能不能做大?能不能入了和郡守的眼?都跟这片土地、这些民众息息相关。”
“您说的是!说的是!”那小贵族连连点头。
庶民这会也明白了。
这个一直不发话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本来你们耕种的地,现在就全权交给你们自己打理,我们不会插手!”那小贵族干咳一声,继续道,“能打多少粮,秋冬会不会饿肚子,全看你们是不是肯干!”
“比如你!”小贵族指着一个老农,“今秋打了十石粮食,只需要一次性缴纳一石作为赋税,其他的九石,你想自己吃,想煮粥喝稀的,还是想吃干的,你自己做决定。”
下面的庶民神色震动,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项大人说的没错!”华夏小吏出声道,“打下的粮食十税一,丰年不增,荒年还给你们减少。”
“律法还鼓励开垦荒地!”
“开下来的地就是你们自己的,新田免三年赋税。”
“此外,农闲之际还要服劳役!”
“不过这劳役不是帮着贵族、大人修屋子、建城墙,你们要集合起来,为村里修路、修堤坝、修水渠。”
“我知道大伙担心什么!”
“担心上头说话不算话,担心一年到头还要饿肚子。”
“实话告诉诸位,以后会有华夏吏不定期巡检,一旦事实与我们今天说的不一样……”华夏小吏扭头,“那项大人可能就不得不丢掉官位,去矿上了。”
“这怎么会!”项姓小贵族连连摆手。
他们的君主都依照华夏律办事,他一个微末小人怎么敢违逆?
并且这地也不是白分给庶民的。
华夏族许给他官职,还承诺做的好,日后能升迁。
此外,有俸禄、有丝绸制服,有官用瓷器。
他算了算,单单每年的俸禄都抵得过两年收的租子。
何乐不为!
庶民看到这里,才察觉到,这次似乎跟往常不一样。
当先的老汉跪下就开始叩首。
其他村民立刻跪下一片。
“您就是这村的村长吧?”华夏小吏上前几步将老汉硬生生扶起来,“好好耕作,一家老小肯定能吃饱,能有衣裳穿,儿子能娶妻,女儿有归宿。”
“大人,您是哪位天神派下来的!”老汉浑浊的眼睛带了泪。
这位老爷不嫌弃他一身污浊,居然……亲自扶他起来。
“我……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天神降下的。”
“我是华夏族神使大人派来,让大伙过好日子的。”
“好了,都起来!”华夏小吏抬抬手。
“下面让我族的劳动英雄教大伙用牛力耕种。”
他说完,便转身叫了项氏小贵族一同退开。
“项大人,只要咱做官的少干预,庶民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当然,对于那些投机取巧、强盗之流,作为地方官,您可得操心。”
“自然!自然!”
地头上。
“可千万别叫我老爷!”华夏农民露出淳朴的笑。
“俺就是个耕地种田的,地耕的好,神使才派俺将技术教给你们。”
一众庶民兴致盎然,将华夏农民还有他身边的耕牛、犁铧围了起来。
“大家让个口子!”华夏农人手握住犁铧,就像到了他毕生起舞的舞台。
整个人精神抖擞,换了一副神采。
“嘚儿——驾!”
黄牛听令迈步朝前。
“犁铧太深没有必要,咱庄稼的根一般扎不了那么深!”
华夏农人已经讲了好几回。
用自己脑中总结的理论,结合手上的实际,指导着众人。
看着深深犁开的土地,庶民惊叹之余,全都跟在犁铧一侧,听的认真。
“太深,牛也吃力,人也费劲!”
“太浅也不成,根扎不下去,风一吹就倒,雨一浸就歪。”
“像这样就刚刚好!”
“手扶着这头,控制深浅……”
“喔——喔!”
一条线耕出去,农人一声吆喝,牛便自动掉头。
“神牛!”
“这一定是神牛!”
这神奇的一幕看着众人连声称赞。
“哪里有什么神牛,只是通灵的牲灵罢了。”华夏农人憨厚的笑道,“牛不驯,不成材!”
又是一行犁开,农人轻吁。
结果黄牛似乎没听清,还埋头往前走。
“啪——”
鞭子在空中甩的炸响。
“吁——”
黄牛脚步一顿,钉在原地。
“牲灵都有灵性!”华夏农人道,“牛也金贵着。”
“农人才舍不得打自己宝贝!”
“大伙说是不是?”
同样的阶级,同样淳朴的语言。
华夏农人天生能跟这些庶民走在一起。
“来,青壮小子们先来操持操持!”
“教会你们一个,俺就要去隔壁村子。”
“老大哥!”一个庶民出声道,“教会俺们这牛耕是好,可牛还有犁铧……”
“牛会有的,犁铧也会有的!”
“牛穿上鼻环,拉着犁铧驯上个几天就成!”
“……”
项氏小贵族送走了华夏官吏。
心情不赖的坐在自己的摇椅上。
“不赖呀!真不赖!”
“主子,说好给下面贱民牛的事情,还作数吗?”
“啧!”小贵族蹙眉,“这哪里是贱民!以后都是我治下的子民!”
“牛一定要给!”
“把圈栏里的牛都分下去。”
“都给?”亲信吃惊道,“那位大人不是说给几头就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