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什么人？”
青鸾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威压。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骤变，盯着青鸾的脸看了半晌，才惊得后退一步。
“青……青鸾长……老？！”
他哆嗦着，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世家夫人般的温婉女子，竟是教中那个高高在上、冷硬如冰的青鸾长老。
青鸾冷笑一声，手中短刃指向黑衣人首领：“你想怎么死？”
黑衣人首领又惊又怕，早已乱了章法，转身就想逃跑，便被青鸾一刀划伤肩膀。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青鸾趁机上前，短刃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冷得像冰，丝毫没有往日对郝不凡的温柔。
黑衣人浑身发抖，刚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郝不凡皱眉：“恐怕还有援兵，先撤，此地不宜久留！”
青鸾点头，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眼前的黑衣人，随即与郝不凡并肩往镇外跑去。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青鸾回头看了一眼，见成群的黑衣人正追来，便对郝不凡说：“往山林方向跑，那里地形复杂，容易甩开他们。”
郝不凡应了一声，紧紧握住青鸾的手，两人的脚步飞快，很快便冲进了镇外的山林。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青鸾跑在郝不凡身侧，发间的银簪早已在打斗中掉落，却丝毫不见狼狈。
她偶尔回头，目光扫过追来的黑衣人，眼底冷厉未消，却在看向郝不凡时，悄悄柔和了几分。
追兵如潮水般紧追不舍，枝叶被撞得簌簌作响，连空气里都飘着肃杀的气息。
转过一道陡坡，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心头一沉。
前方是丈许宽的断崖，灰白色的岩壁直坠而下，底下是翻滚的云雾，竟是条死路。
郝不凡刚要转身寻路，两侧的灌木丛突然“哗啦”作响。
数十个黑衣人窜出来，手中弯刀映着寒光，将两人团团围住，封死了退路。
为首的蝎影教分舵主冷笑一声，手中长鞭一甩，抽得地面石子飞溅：“郝不凡，这次看你们还怎么逃？”
“不想死的，就让开。”
郝不凡厉声大喝，目露凶光，他要大开杀戒。
说话间，黑压压的黑衣人围了上来，而且后面还有很多，似乎无穷无尽，漫山遍野全都是蝎影教教徒。
“看来是跑不掉了，”青鸾握紧腰间短刃，眼底冷厉复现，她往郝不凡身侧靠了靠，声音压得极低，“等会儿我先缠住他们，你找机会先走。”
郝不凡却反手将青鸾护在身后，手中焚天剑直指逼近的黑衣人：“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个人。”
话音刚落，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已挥刀扑来，刀锋擦着郝不凡的衣袖划过，带起一片阴风。
青鸾立刻上前接应，短刃与弯刀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可黑衣人越涌越多，犹如悍不畏死的蝼蚁。
郝不凡武功虽高，但他不是嗜杀成性的恶徒，不想对这些教徒痛下杀手。
青鸾也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对于这些普通教徒，她也下不去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造太多杀孽。
两人边战边退，很快被逼到断崖边缘，脚下的碎石不断滚落，深渊里传来风声呜咽。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血染大山？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赤红色倩影突然从斜后方的树冠中掠出。
此女手持长剑，剑光如烈火般劈开黑衣人人群。
黑衣人触之即倒，惨叫声接连响起。
郝不凡抬头望去，只见来人身披朱红劲装，英姿勃发，正是许久未见的朱雀长老。
“朱雀！”
郝不凡又惊又喜，可身旁的青鸾却猛地僵住，握着短刃的手微微颤抖。
她看着朱雀的身影，脑海中瞬间闪过数日前的画面。
那时，她还在为蝎影教效力，奉命追杀郝不凡，正是眼前这个女人从背后袭来一掌，几乎震碎她的五脏六腑，险些丧命。
朱雀毕竟武功高强，三两下便杀到了郝不凡和青鸾面前。
“郝公子，别来无恙！”朱雀冲郝不凡展颜一笑，随后目光落在青鸾身上，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你是？”
他一时竟也没认出换装后的青鸾长老。
青鸾后背发凉，紧盯着朱雀长老，眼中满是戒备与恨意，短刃不自觉握紧。
“你还没认出来？”郝不凡笑着上前一步，刻意挡在两人中间，语气带着几分缓和的意味，“她是青鸾，如今早已脱离蝎影教，跟咱们是一边的了。”
朱雀握着长剑的手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青鸾身上——她褪去了冷硬的道袍，换上寻常女子的服饰，眉眼间的凌厉淡了许多，可那双眼底的戒备，仍让朱雀想起数日前的交手。
彼时，她为了救下郝不凡，对当时身为蝎影教长老的青鸾下了黑手，目的就是将其一掌打死。
此刻，四目相对，空气里都透着几分微妙的尴尬。
“原来是青鸾妹妹。”朱雀收了剑上的戾气，语气却仍带着几分疏离，“上次交手，多有得罪。”
那哪是交手啊？
分明就是偷袭！
青鸾赌气，抿着唇，没接话，握着短刃的手松了又紧。
她不是记仇的人，那日各为其主，朱雀护郝不凡本就天经地义，只是那掌力震得她卧床数日的疼，此刻想起仍有些心有余悸。
“妹妹还生气呢？”
朱雀再次开口，她表面上很是大度，可心里藏着小心眼。
“叫姐姐！”
青鸾一下子就火了，狠狠地瞪着朱雀。
论资历和辈分，朱雀长老是五长老，她青鸾长老可是四长老，高下明显。
论武功实力，她青鸾略微胜过朱雀。
怎么就成妹妹了？
“你……你进门晚，就是妹妹！”
朱雀有些心虚，故意跳脚，提高声音以壮大声势。
“那咱俩就比实力！”
青鸾气呼呼的瞪着朱雀，手中短刃都快被她捏变形了。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黑衣人瞅准时机，又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姑奶奶！”郝不凡眉头一皱，大喝一声：“都别吵吵了，先解决这些人再说！”
青鸾和朱雀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起争执，各自摆开架势。
朱雀长剑一挥，火焰般的剑气扫向黑衣人。
青鸾也不甘示弱，短刃如灵蛇般穿梭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