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公里外，联邦主基地的指挥中心被冷白色的灯光包裹，沙盘室中央的全息沙盘正泛着柔和的蓝光，将峡谷战场的每一寸战线都复刻其中。奥古斯都站在沙盘前，军靴碾过地面的金属防滑纹，目光死死锁着空中那几道正在靠近的银灰色光点——那是第43批次的女妖攻击机，机身上还沾着峡谷战场的硝烟，机腹下的火箭弹挂架早已空荡。
“嗡——”
第一架女妖的引擎声透过通风管道传来时，沙盘旁的阿尔法投影恰好亮起，淡蓝色的数据流在林砚身边流转。投影里，第43批次的15架女妖正依次降落在基地西侧的弹药补给坪，机械臂立刻从地下舱室升起，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爪精准钳住火箭弹，以每秒3发的速度往挂架上装填。淡绿色的冷却剂顺着弹体流下，在停机坪的地面积成细小的水洼，很快又被引擎余温蒸成白雾。
“指挥官，第43批次装填进度70%，预计1分20秒后可重新升空。”阿尔法的电子音平稳无波，投影画面突然切到峡谷战场的模拟推演——画面里，若按照最初预估的“一百万绿皮”部署防线，1.5公里线早在8分钟前就会被突破，第二防线的坦克会被扛炸药包的绿皮近身，最终整个峡谷都会被绿皮淹没，变成一片焦土。
奥古斯都的指节无意识地攥紧，指腹按在沙盘边缘的“峡谷防线”标记上，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好当初在制定防御计划时，把全军都压上去了。
“第43批次装填完毕，请求起飞指令。”通讯器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喝了热饮的沙哑。
奥古斯都抬手按下通讯键，声音比沙盘室的灯光更冷硬：“准许起飞，目标峡谷战场，优先支援1.5公里线——记住，别恋战，后续批次会接替你们的火力覆盖。”
“收到！”
投影画面里，15架女妖再次升空，机翼划破基地上空的云层，朝着峡谷的方向飞去。而在它们身后，第44批次的女妖已经滑入补给坪，机械臂再次开始运转——每3分钟就有一批15架女妖归队，装填后立刻出发，像一条不断循环的钢铁锁链，正朝着峡谷战场输送火力。
奥古斯都的目光重新落回沙盘的峡谷区域，那里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画面切换，接入了铁鸦无人机的实时画面——
峡谷内的硝烟已经浓到能模糊坦克的轮廓，淡橙色的炮焰在烟雾中此起彼伏，像一片不断闪烁的星火。一千余台攻城坦克分散在两条防线，炮管有的还在冒着青烟，有的则因为长时间射击而泛着暗红色的热光，但没有一台停下。
1.5公里线的“肉堆”已经堆到了坦克履带的高度，原本疯狂冲锋的绿皮现在只能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挪。一辆攻城坦克的炮管微微上调，旋流弹擦着“肉堆”顶端飞过，落在后面刚冲上来的绿皮集群里——炸开的螺旋气浪像一只无形的手，把绿皮们掀得横七竖八，有的直接摔进“肉堆”的缝隙里，再也没爬出来。坦克车长在通讯里吼着：“炮管温度快到临界值了！再撑五分钟！就等女妖来了！”
2-3公里区域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之前扛炸药包的绿皮小队全被消灭，地面上的焦黑区域还在冒着火星，偶尔有没炸透的炸药包残片被风吹动，发出“咔嗒”的轻响。负责这片区域的坦克小队正缓慢转动着炮塔，炮口对着地面的绿皮残骸补射——有的绿皮还在抽搐，旋流弹的冲击波会直接把它们的躯体撕裂。
4-7公里区域的绿皮集群则彻底没了之前的气势。原本凑在一起的大股绿皮被攻城坦克轰碎，变成了零星的小股。有一队绿皮试图绕到峡谷侧翼的岩壁下，却被两辆攻城坦克盯上——炮声响起时，绿皮们还在往岩壁上爬，旋流弹砸在岩壁上，碎石和绿皮的躯体一起往下掉，像一场绿色的暴雨。还有些绿皮大只佬，原本能扛住几发普通炮弹，现在却被十来辆坦克集火——十几发发旋流弹依次砸在它的膝盖、胸口和头颅，每一发都能炸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后大只佬轰然倒地，躯体砸在地面上，震起一片灰尘。
米勒站在一座地堡内部，投影出的全息光幕上的红点已经从最初的密密麻麻，变成了零星的几个。他抬手想抹一把额角的汗，却碰到冰凉的动力装甲。
这时艾琳的声音刚好传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上校，第一批女妖还有1分钟到达战场！是第一批次的15架，到时候会先覆盖1.5公里线后方的绿皮残部！”
米勒的目光立刻投向峡谷上空。原本被硝烟遮蔽的天空，隐约能看到几道银灰色的影子正在快速靠近，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盖过了坦克的炮声。他按下全员通讯键，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全体注意！女妖1分钟后抵达！再撑最后一分钟，把剩下的绿皮清干净！”
通讯里传来士兵们的回应，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吼着“再打一发”。一辆坦克的炮管再次亮起焰光，旋流弹落在最后一个绿皮集群里——那是十几只绿皮，正缩在坑边的碎石堆后，试图躲到坑底。旋流弹炸开时，碎石和绿皮一起被掀飞，坑边再也没有动静。
米勒盯着光幕，红点一个个消失。当最后一个红点熄灭时，他看了眼角落的倒计时——还有40秒。峡谷里的炮声渐渐停下，只剩下引擎的余响和硝烟燃烧的“滋滋”声。铁鸦操控小组在通讯里报告：“1.5公里线清完！”“2-3公里没活的了！”“4-7公里区域检查完毕，没发现绿皮！”
艾琳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明显的笑意：“上校，女妖到了！你看上空！”
米勒抬头，15架女妖已经飞到峡谷上空，机翼下的火箭弹挂架泛着冷光。冲击波火箭弹依次落下，在1.5公里线后方的空地上炸出一片火海——那是为了防止还有隐藏的绿皮，也是为了给防线争取喘息的时间。
奥古斯都在主基地的沙盘室里，看着峡谷区域的红点彻底消失，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一些。阿尔法的投影显示，绿皮的消灭率已经达到97%，剩余的3%可能已经溃散，不足为惧。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准备给米勒发去慰问通讯——
可就在这时，峡谷坑底的碎石堆里，一只沾着血污的绿色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那只手指的主人缩在坑底最深处的缝隙里，周围堆着同伴的尸体和厚厚的碎石。它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坑顶的防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狰狞的弧度。
在它周围，还有数十个同样藏在碎石缝隙里的绿皮，正悄无声息地聚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