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士缓缓竖起第三根手指,眼神中透着几分沉凝,语气更加郑重:“第三条路,便是探寻遗迹或小型空间。”
“在漫长的岁月里,不少星空势力曾踏入道域,比如冥火族、黑翼羽族,还有前不久与你们周氏交锋的霸下族。”
“这些族群显然都掌握着进入星空的秘法。”
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当这些势力退走时,很可能会遗留下传送阵,或其他通往星空深处的手段。”
“那是我们可以探寻的方向。”
此言一出,几人神情各异。周青略微侧目,脸庞上浮现出几分思索之色:“传送阵?”
亭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苍野中曾有一座古迹,我亲眼见过那里的传送阵。那是一座规模浩大的星阵,其复杂程度远超常人的理解。”
“我敢断言,那必然是通往星空的通道。”
说到此处,他语气一转,带着些许无奈:“只可惜,那座遗迹早已崩毁,那传送阵也破败不堪,残缺得几乎看不出全貌。我们谁也无法启用它。”
亭中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相信,这样的遗迹绝不止这一处。道域之大,荒野之广,总能找到完好的传送阵。”
周长生起身,目光坚定,他在地图上指了指黑翼羽族遗迹所在的位置。
“我打算回黑翼羽族遗迹再看看。”
“如果没有找到线索,也许便朝东进入风原域,或者向北进入中乾。”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
他扫视一眼众人,又低头看了看地图,目光在那片古老的遗迹上停留了片刻。
“若是我能有所发现,便会直接回来;若是无果,我们十年后再此地会合。”话语虽简单,但字字铿锵。
周子卿也缓缓站起身,指向西陵与野灵域交接的地方:“那我便朝西陵深处去,那里异族、古迹众多。”
他说得平静,语气平稳,众人却知,西陵那片未知的深处,潜藏着太多危险。
空气似乎更加凝滞了,周围的山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无力驱散那种隐隐的压抑感。
周青起身,站得笔直。“我便在此地等诸位的消息。”
“诸位,此去山高路远,保重。”
没过多久,周长生一行四人便启程,朝东南方向而去,踏上重回苍野的路途。
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周长生回首遥望苍雷山门的山顶,层层浓雾缭绕。
若隐若现之中,他似乎能看到两道身影伫立在山涯边缘,目静地望着他们离去。
“此去万里,故人长绝。”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伤感,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
周青与周子卿并肩站立在山涯边,目送着周长生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雾霭之中。
片刻后,周子卿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周青,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也该走了,青兄保重。”
“下次再见时,我们不饮茶,饮酒。”
说罢,他大笑一声,什么都未带,便踏空而起,身形迅速消失在天际。
恰在这时,老狼御空而至,落在山巅,目光追随周子卿离去的方向。
转身望向周青,他拱手一笑,道:“青兄,该讲道了。”
周青袖袍一挥,这次未有下山,而是盘膝于原地坐定,双目微闭,气息如渊似海,顷刻间大声念道:
“雷者,虚空之脉,贯通天地,非有形而有势,非无心而无声。”
“其怒则九天崩裂,万物归墟;其静则无声无息,潜化万灵……”
道音如涛,震荡山巅。
这不是普通的讲道,而是直接念诵一篇古老的雷霆古经,词句玄奥,内涵无垠。
这一声声古老的念诵,带着雷霆至理的气息,自山巅滚滚而下,穿透山林、峡谷,蔓延至苍雷门的每一个角落。
那声音时而洪亮如雷震九天,时而低沉如雷霆潜藏。
山巅之上,雷云翻涌,隐隐生电,风暴气息弥漫开来。
虚空深处有雷霆化形,模糊的身影仿佛神只降临,时而盘旋,时而沉浮,似在聆听周青所念,又似在回应天地之音。
苍雷门内,门人弟子们屏息静听,却几乎无人能参悟其意,那些外来雷修们则闭目凝神,尽力捕捉其中的至理,脸上皆是肃然之色。
“电为雷魄,形之无常;声为雷心,意之昭然。”
“修雷者,须观雷而悟,听雷而思,养雷而藏,融雷于己,化虚无为实有,掌天地之一息,通古今之一音。”
“昔古仙贤,载雷霆于形,纳苍茫于道,身化天雷,破虚灭妄,然其意非杀伐,而在御雷正气,逆转衰竭之脉络,续万物生机于无垠。”
“......”
这一日,苍雷门外风云齐聚,万物沉寂,唯有周青念道之声轰鸣如雷,久久不散,似要将天地之间的雷霆至道刻入世间每一寸山川。
从这天起,苍雷门名声大噪。
周青讲道之事不胫而走,消息传遍四方,短短数日,便传至附近万里之遥。
传言纷至沓来,有人说周青年纪轻轻便已窥破雷霆之道的真髓,甚至能以道音唤动天地雷霆;
也有人言,苍雷山巅那日,天雷化形,隐约可见古老雷神虚影,是天地对他的认可。
越传越奇,越传越盛,连许多远在他域的雷修也为之动容。
不久之后,苍雷门四周的山路上,逐渐多了外来者的身影。
他们有的是散修,身怀雷道功法,渴求一窥高深道义;有的是宗门弟子,被派来打探消息,或试图拜师学艺。
甚至连一些天罡境的老修也慕名而至,试图验证那传言是否属实。
苍雷门外,常有人守候于山脚,仰望山巅,等待一声雷鸣或是周青再度讲道。
而苍雷门内,弟子们虽平日刻苦修行,此刻却也难掩骄傲之情,仿佛门派的每一寸石砖,都沾染上了雷霆的辉光。
也是自这日之后,苍雷门声名远播,前来拜师求道者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