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联训练基地,联赛杯夺冠三日后。
阳光穿过训练场边的落地窗,洒进主教练办公室,照亮战术板上一排排熟悉的名字。
贝尼特斯站在战术板前,眉头紧锁,盯着“前锋”一栏那密密麻麻的五个名字。
欧文、库伊特、贝克福德、吉鲁——以及,刚刚康复归队的德罗巴。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拉德贝推门而入,将一份体能测试报告放在桌上:“德罗巴,今天上午通过了最后一项康复测试。”
“数据怎么样?”贝尼特斯没有抬头。
“……比伤前还强。”拉德贝苦笑着耸肩,“利兹联的医疗组再加上秦川调来的那套全球康复专家体系,迪迪埃现在状态好得像赛季刚开。”
贝尼特斯沉默半晌,伸手在战术板前几个名字之间滑过。
“433阵容,我们只需要一个中锋。”他说。
“欧文火热,进球效率极高;库伊特战术执行力顶级,能回防、能压迫;贝克福德刚刚融入,连场制胜;吉鲁是未来的支点型中锋,进步飞快;而德罗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张名字条上。
“是我们最初打破大巴的利器。”
拉德贝坐下来,也开始犯难:“你会怎么选?”
贝尼特斯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这是我执教生涯最幸福的一次烦恼。”
窗外,球场上,球员们正陆续集合。德罗巴已经换上球衣,在草地上热身,步伐稳健,爆发力极强。他和库伊特正在笑着交谈,贝克福德在旁边颠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远处的吉鲁,则默默做着高抬腿,像一匹等待爆发的年轻野马。
贝尼特斯轻声自语:“或许,我们该跟老板聊聊,看他有没有想法。”
中午,利兹联俱乐部主楼大厅。
这本是平日最安静的地方,此刻却人声鼎沸。
从主力球员、替补、梯队成员,到队医、厨师、数据分析师、草坪维护工,全都被邀请而来。大厅中央,两个黑色保险箱赫然摆放,打开后露出整整齐齐堆叠成山的英镑现金,像两座钞票堆砌的纪念碑。
“总计三百万英镑。”秦川站在最前方,身穿定制西装,语气平静却有力,“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联赛杯的奖金。”
“利兹联赢下了联赛杯冠军,虽然我们曾经拿过,但我从来不嫌冠军多。”他扫视全场,“而且这个冠军对我们很重要,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四大皆空了。”
“冠军不是虚的。”
“出场球员按比赛评分分档奖励;首先所有人员有一个基础的奖金,然后根据按比赛出勤与战术贡献分级;后勤人员不落一人。每一个人,都在利兹联的胜利里。”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有人忍不住吹口哨。
阿隆索笑着问欧文:“老板这是在模仿克拉克·盖博还是丘吉尔?”
欧文笑:“我更觉得像个穿着西装的侠盗罗宾汉。”
维多利亚面带微笑,举手示意:“按照比例,有序领取,签名确认。”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陈子川。他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叠奖金,神色平静,却能从指节的紧绷看出——他也并非毫无波澜。
“谢谢。”他郑重地对秦川点头。
“这是我们赛季初就说好的。”秦川轻声回应。
里贝里排在后面,嬉皮笑脸地吹了个口哨:“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老板用现金发奖金的。”
而贝克福德摸着手里的英镑,眼神像是在发光:“这不是奖金……这特么是冠军的质感。”
大厅里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里。
第二天,秦川悄悄把目光投向窗外,德罗巴正一个人站在球门前,不停练习转身射门。
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为这场归来,铺陈新的章节。
这一场联赛杯的胜利,并不是终点。
而利兹联的烦恼——是幸福的烦恼。
因为胜利、因为崛起、因为每一个拼尽全力想上场的人。
——而他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利兹联训练基地夜里十点,整个主楼只剩下三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一间是医疗组,一间是技术分析组。
另一间,是主教练办公室。
“他真恢复得这么好?”秦川坐在桌边,一杯黑咖啡没动,目光却没离开战术板上的五个名字。
贝尼特斯点头,手里是一份刚刚汇总完的内部数据报告:“今天对抗训练里,德罗巴五次对抗赢了四次,两次背身转身射门,命中率100%,甚至比他受伤前状态还更好。”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这就是利兹联的医疗体系了,系统化、全球化、模块化。从数据上说,他已经可以踢正式比赛了。”
“但是。”秦川眯起眼。
“但我们也不能忽视,欧文现在状态正好,连续破门,跑动积极,而且……”贝尼特斯低声道:“而且他还是英格兰人。”
秦川轻轻敲着桌面,没有出声。
贝尼特斯继续道:“库伊特防守能力极强,逼抢、协防、站位、战术执行都很稳。贝克福德刚进一线队,势头正猛;吉鲁是支点型,虽然经验不够,但背身护球和高点策应是我们未来想打的变化路线。”
“现在加上德罗巴,我们变成五人轮换。”他摊开手,“问题是,我们只有一个主力中锋位置。”
秦川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
“你想换阵型?”
贝尼特斯苦笑摇头:“433最适合这批球员,双前锋我们打不出边路压迫,控球会丢。”
他顿了顿:“我不是想要你定夺谁打首发……我只是想问,你怎么看?”
秦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窗边,看着漆黑夜色中的训练场。远处射灯下,训练草皮已经静止不动,像一块等着被写入历史的白板。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吗?”他忽然问。
贝尼特斯一愣,随即点头:“利兹联没有绝对的主力,谁对球队好就用谁。”
“没错,我是很喜欢德罗巴,但是一切都要以球队战术来。”
“没错。”贝尼特斯笑了,“德罗巴也会理解的,毕竟欧文没有表现不佳。”
秦川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光:“是的,他受伤了,现在位置是别人的了,那就只能接受,等待,等待球队需要的时候。”
“不用烦恼,德罗巴不是新到我们球队的球员。”
他顿了顿,缓缓道:“欧文不可能一直状态火热,他如果遇到密集防守而表现不佳的时候;德罗巴就可以上场,而且德罗巴刚好,也不能打满;库伊特能够把我们的防守从前锋线开始;贝克福德是年轻的抢点型球员,可以打突然袭击;吉鲁,是我们未来的桥头堡。”
他伸出五指,一一对应:“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我们不能只想一个主力中锋。”
“我们要想的是——五种不同比赛的五种解决方案。”
贝尼特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坐回椅子:“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川淡淡一笑,语气缓慢:
“德罗巴复出第一场,放替补席,看看他热情如何。”
“欧文打主力,看他能不能延续状态。”
“库伊特与贝克福德交替出场,给他们信心。”
“吉鲁……继续等待机会,他也很有潜力。”
他顿了顿:“我们要赢接下来的比赛,也要走完这个赛季。德罗巴不是回来了就必须首发。”
“我当然希望他踢首发,但——”秦川轻声道,“我更希望这五个人能逼出彼此的极限。”
他看向战术板:“利兹联,不是靠一人定胜负的球队。”
贝尼特斯点点头:“那我知道该怎么排练了。”
两人相视一笑。
办公室的灯,继续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