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色下的海湾泛着数米高的微微巨浪，一只巨大海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在海面上疾驰。
林海略微估算一下，感觉速度最少都有上百公里每小时那个样子，等于是在水里飙车了。
不过这是神鬼世界，离谱一点也正常，这可能都不是极速。
毕竟林海自己就有一座白龙神舟，那个速度，分分钟飙出人眼观察的极限都可以。
当然灵气损耗也会呈指数翻滚，这一点不会有例外。
能量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增加，老爱的定律在什么地方都适用。
“夫君，熊三他们过去仙坑那边会不会有问题，你不是说那个土地神可能也过去了吗”？苗玉兰有些担心熊三他们应付不过来。
正统神明可不是野神能比的，他们本身拥有的权柄对妖鬼异类就有一定的压制力。
否则怎么保护镇上不受侵噬呢？那都是神明权柄带来的威能。
“不会有事的”。林海站在大海螺最前面看着海公主劈波斩浪：“所有闽地的神明都受天后节制”。
“换成是你做了坏事，你敢大摇大摆的在天后面前显摆吗”？
“最大可能就是熊三他们动手之后，那位素未谋面的土地爷就会选择开溜，只要没当场抓住他的把柄，谁也拿他没办法”。
“除非天后亲自出面，不过那个不现实，天后不会管这事的，甚至戒律属神都不一定会管”。
“此事大概率就是在我手上结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天后能接待自己以及给虎九他们断案，很大程度上是看在星光本源的面子上。
对现在的林海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不然虎九他们根本过不了神三关。
所以在天后交代他的时候，林海就知道此事由自己开始，那就要由自己结束。
神庙只负责最后查看上奏的文书，其他一律不管。
“跟皇宫朝堂也没什么区别”。李雅若对此很有感触。
皇宫里面行事就是如此，皇帝不会管下面的事情经过，他只会看结果，然后根据结果来裁定合不合适。
问责也只会问责朝堂大臣，你连朝堂都进不去？不好意思，皇帝不认识你，一边玩去吧。
“哪里都一样吧”？王芊芊撇嘴说道：“王大帅不也一样，副官他们负责整训士兵，除了发饷，王大帅一向都不会出面”。
发饷就是收买人心，让士兵知道吃的是谁的饭，忠心自然就能保证，整训什么的肯定是副官们负责。
因为整训本质上是个得罪人的活，也能避免王大帅被架空。
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运行逻辑大同小异。
“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全速前进的海公主听了甲壳上众人的对话说道：“如果是山亭土地庙那个土地的话，就确实会有点难搞”。
“哦？有什么说法吗”？林海顿时来了兴趣。
他还以为土地爷只是普通土地爷，没想到海公主居然提醒他要小心，那就说明对方要么修为高绝，要么来历不简单。
修为高绝就不会跟何驼子这样的人同流合污，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来历不简单。
“那个土地神我没记错的话，是一头大鲨鱼成精，怎么册封为土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它的真身，就是一头大鲨鱼”。海公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只能称呼为大鲨鱼。
毕竟这个时代鲨鱼什么的怎么分类还是很少有人知道。
更别说中土本身对科学之类的研究也才刚刚开始，要求一只大海螺懂的科学分类，那就属实有些为难海螺了。
“你形容一下它的真身”。林海敲敲甲壳说道。
海中鲨鱼分类太多，搞清楚一点才好对付，不过能做神明的，大概率也就是有限的那几种了。
鲨鱼并不是都凶猛，比如猫鲨之类的，那就是一盘菜。
海公主回想一些描述道：“就是体型非常大，哪怕是普通个体都比其他鲨鱼大很多，利牙好像锯齿匕首一样的三角形，尾巴是个漂亮的新月形”。
“渔民出海最怕遇到它们这个群体，在大海中攻击渔民最多的就是它们，是海洋中最恐怖的霸主之一”。
“那就是大白鲨了，又叫噬人鲨”。林海一听就知道跟自己估计的一致。
这些特征只有大白鲨才有，而且越是凶残的生灵，成精的几率就会越大。
平时温温和和的生灵只能沦为食物。
“不对啊，这种鲨鱼我也听说过，它们怎么会成为护佑镇民的神明呢”？王芊芊不是很理解。
按理说护佑一方平安的神明基本上都不会具有太大进攻性，他们中的大部分性格都会偏向保守。
大白鲨这种可以说是人憎鬼厌的海洋霸主，镇民们不可能拥戴它成为土地神才对。
土地神也好，城隍爷也好，很多都是本地有名望的名人死后才被朝廷追封的，少部分则是镇民自发立庙。
不管是那种方式，一头凶残的大白鲨成为土地神，多少有些惊悚了。
就好像有人跟你说狼群会牧羊一样让人觉得压根就不会存在这样的事。
“你对神明有误解”。林海敲了敲王芊芊的脑袋：“记住，众生都有资格成仙做祖，老天爷不会因为它是大白鲨就对它另眼相待”。
“理论上你跟大白鲨在老天爷眼里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你都可以修道，为什么大白鲨就不行呢”？
“它只需要得到朝廷册封就行，并不需要其他人去认可”。
“或者换句话，朝廷册封过的神明，你去挑刺？请问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就是一个漏洞，但也是非常合理的漏洞，很多邪神靠的就是这条路子成神。
当然它们也坚持不了太久就是，神明还是需要泽被众生才行的，做不到这一点就只能昙花一现消失在时间洪流中。
毕竟你要是不灵的话，香火也不会凭空产生啊，大白鲨作为土地神这种异类总归还是少数。
“只能说离谱”。王芊芊摇摇头表示。
“夫君以前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神的地方也一样”。苗玉兰拉着王芊芊的手笑呵呵的拍了拍。
王芊芊被保护的太好，也没有深入接触过修行界，对一些隐藏在阴暗中的潜规则了解非常有限。
“养寇自重”。李雅若给出了很精准的评价。
朝廷封正大白鲨，大白鲨依靠在海里的霸主地位维护或者祸害渔民以此来收割香火。
一个完美的闭环就此形成。
就这么闲聊着，小半个时辰后山亭镇海岸线在望，海公主找了个角落恢复人身。
陈冰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向着何驼子的庄园走去。
熊三他们那边还在等这边的信号，不然惊动何驼子让他跑路那就不好玩了。